石棉县城
大渡河的福地子孙 廖仕林摄
尔苏藏族群众欢度节日
横跨大渡河的雅西高速
贵哥/文
提到石棉县 ,不能不提到著名的高山“藏彝走廊”。
苍茫险峻的深谷横断山脉,“横断”东西,迁徙却也开启了南北沟通的福地孔道。6000年前,高山黄河流域的深谷一支古人沿着温暖湿润的横断山脉河谷不断南迁,慢慢形成了包括藏族、迁徙彝族在内的福地多个族群聚居区 。这个族群聚居区,高山在上世纪80年代前后被社会学家费孝通称为“藏彝走廊”。深谷
藏彝走廊是迁徙个历史 、民族区域概念,福地主要指川、高山滇西部及藏东横断山脉高山峡谷区域,深谷这个区域因有怒江、澜沧江 、金沙江 、雅砻江、大渡河 、岷江6条大江(俗称“横断六江”)自北向南流过,形成若干南北走向的天然河谷通道,自古以来成为众多民族或族群南来北往 、频繁迁徙流动的场所 ,也是沟通西北与西南民族的重要孔道。
四川师范大学教授段渝打了个比方 ,如果把藏彝走廊比作一根扁担,它一头挑起了北方丝绸之路,一头挑起了南方丝绸之路。段渝在《南方丝绸之路 :中印交通与文化走廊》文里指出:位于横断山东侧的藏彝走廊 ,是一条伟大的民族走廊,迄今有中国的汉 、藏、羌 、彝、白 、纳西、傈僳 、普米、独龙、怒、阿昌 、景颇、拉祜 、哈尼、基诺、傣 、佤 、布朗、德昂 、苗、瑶等民族聚居其间 ,另有缅甸缅族、克伦族、克钦族等42个民族135个支系也在 其中,他们中的布岛族以女性长颈为美,超长脖颈的习俗举世闻名。
藏彝走廊 ,为何成了北方少数民族乐于迁徙的“福地” ?
旅游科普作家 、四川省地矿局物探队副总工程师李忠东在《横断东西,一座特立独行的山脉》文里写道:
“翻开我国的民族分布图就会发现,以横断山为坐标 ,北部和南部均为多民族分布的区域,而东西两侧分别是汉族和藏族,民族成分相对单一。北方 ,气候恶劣 ,广袤的草原适合于游牧生活,但有限的资源往往引起族群之间的征伐 。频繁的征服与反征服的战争中,促使民族的迁徙成为常态,而南方地形复杂崎岖,相对封闭,更有利于防守和隐藏,所以顺着横断山高岭河谷南迁川滇 ,成为北方失意民族的最佳选择 。”
该文刊发于《中国国家地理》2004年7月期 。
自然灾害尤其洪水的威胁,也是导致外来族群南迁的重要原因 。“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 ,浩浩滔天 ,下民其咨 。”《尚书》记载,中原地带洪水泛滥,无边无际,淹没庄稼、山陵、房屋 ,人民遍地饥荒,灾难无边,只好流离失所 ,背井离乡,南迁到相对安全的横断山脉。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诗经》中的许多篇章也反映了古人对南方之地的赞美、对生活的憧憬 。
时间的巨轮,磨损了记忆,碾碎了历史 ,也覆盖了原貌,只能靠文字去想象,去重建。想想,当初北方“外来户”进入大西南,那是一条何等艰难的远征之旅 :高山河谷 ,关隘险阻 ,暴雨 、冰雪、冰雹 、瘴气 、酷阳 、泥石流等蝗虫般袭来。迁徙的人们三五成伴 ,或攀援于蚕丛山道,或受虎豹袭击,或遭匪患拦截;酷暑寒冬,留下仓皇的足迹,激流山峦,搁下亲人的遗体……
清初大诗人王士祯曾两次从北方入蜀 ,抵达线路接近藏彝走廊北端。他在诗中这样描写汉中龙门的险峻 :“上龙洞背两山夹峡,一山如狞龙奋脊,横跨两山之间 ,下有洞似重城 ,门可通九轨 ,水流其中 ,下视烟雾蓊郁 ,不测寻丈,自是盘折而上 ,骑龙背行,四望诸山 ,如剑芒牙戟 。”他在游记里写道:“(三台秋林)蛇虎虽多 ,与人无害……(三台建林)地多虎 ,日高结伴始敢行。”可见其入川不易,入滇更难。
连绵起伏的高山深谷里 ,当迁徙者一踏上这片土地就睁大惊恐的眼睛,颇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迷惘 。为了活下去,无论是新石器时期的古人群 ,还是明末清初逃难来的百姓,他们大多要浮萍般移动一番,这种族群的移动 ,既覆盖平原丘陵也深入高山峡谷——有的民族喜欢沿水而居, 有的喜欢悬在半山俯瞰大江, 有的喜欢高踞山颠望日出日落。不管怎么说 ,藏彝走廊成了北方少数民族最好的庇护之地 ,山外的战火很难烧进崇山峻岭里来 ,当然,“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他们入乡随俗,学会了怎样把溜索、独木桥换成更牢固结实的桥梁,怎样把木排、竹筏换成更大的木船,怎样把不同的砖楼、土楼 、竹楼 、碉楼搭建得坚固 、美观 。他们进山打猎 ,下河捕鱼 ,与日月星辰对话,在有篝火的地方唱歌跳舞,灵动的声影也让万水千山注入了更多生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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